(十一)
除了闺房之乐,小三口儿没事就在一起切磋武功。
三小姐的功夫是跟张巡抚学的,比花管带是差得多,但同一般练武人比还是
强不少。
平时三小姐学功夫的时候,紫嫣也在一边跟着练,虽然没有三小姐功夫深,
可也有了相当的功底,加上她脑筋灵活,喜欢琢磨,根据自己身体柔软的特点,
练成了一些特别的怪招。
这花管带是祖传的功夫,后来又拜过不少名师,不光自己武艺好,还是个不
错的老师,根据三小姐和紫嫣的身体条件和武功特点随时指点一下。
借着指点之机,在一妻一妾的腰儿臀儿,乃至于前胸裆下,这里摸一把,那
里捏一下,摸得兴起,便挟回屋去好生风流快活一番,比起一般房事又多了几分
乐趣。
三小姐在女人中属于有力气的,所以特别喜欢用棍,但花管带说她毕竟是女
人,再怎么练,在力量上也不可能超过男人,仍以柔韧灵活为上,所以先把她的
齐眉棍改成花枪,又让她下功夫练软剑。
紫嫣原本用的是娥眉刺,花管带觉得这还比较适合她,就没让她改。
三小姐还有一桩祖传的绝技柳叶飞镖,这飞镖与众不同,一般飞镖的一头带
尖,后面有一块红绸子用来保证镖尖在前,三小姐的镖两头带尖,没有红绸布,
打出去是旋转的,全靠出手时手上的控制保证其命中时镖尖在前。
由于没有红绸布兜风,这镖比普通镖打得更远,而且目标也小,更难防范,
只是练起来要难得多了。
紫嫣本来没有练暗器,但花管带觉着女人天生是弱者,应该有一样防身保命
的绝活儿才行,再说紫嫣的娥眉刺攻近不攻远,也需要一样长兵器补充一下,可
这练暗器需要花费的时间比较长。
三小姐的镖是从小练的,紫嫣临时抱佛脚,急切之间却不容易练出来,所以
花管带根据她身体柔软的特点,教了她一桩相对好练一些的东西,便是独门麻药
炼过的鸡爪飞抓。
花管带还根据自己三口子的武功特点,独创了一种联手攻防的阵法,可以使
三人武功的威力大增。
经花管带一指点,两女的功夫是突飞猛进,很快就挤入了一流高手之列,成
了他后来建功立业的好帮手。
学会了功夫不用,那可是件让人难受的事儿,所以三小姐和紫嫣自己觉着功
夫练得差不多了,每天都想找人比试比试,最好是真刀真枪地拼上一拼,所以两
个人比花管带还想立功,刚听说省城出了一个女飞贼「白菊花」,便迫不及待地
让花管带去张巡抚处讨令破案。
这「白菊花」何许人也?
不知道,只知道她出道时间不长,从武功上判断是个本地失踪多年的老飞贼
的弟子。
她的轻功十分高超,几丈高的城墙一步便可纵上去,使一口乌黑的单刀,穿
一身黑色短打,见过的人都说她十分年轻,身材窈窕,但总是以黑纱遮面,所以
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白菊花」一出道,便偷了省城里最有钱的「何记当铺」老板何百万的家,
盗去价值五千两白银的一颗宝珠,那可是一位过路的珠宝商托当的东西,人家还
要来赎当呢。
二一出儿,偷了古董商焦老爷子的蟠龙玉环,也值个万儿八千的。
三一回,偷的是退休在家的御使胡老爷子的御赐端砚,如果不是张巡抚的老
父亲与胡老爷子是过命的交情,胡老爷子都不敢说自己被人偷了,因为御赐之物
被盗,那可是关乎人命的大罪过。
这「白菊花」出手三件案子,件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张巡抚是官场老手,也对绿林道颇为了解。
这失窃的三件宝贝虽然都价值不菲,但目标太大,不可能随便销赃,或者说
根本不会销赃,实际上,飞贼的目的不在钱财,而是为了扬名立万儿。
正因如此,破案难度很大,因按一般规律,这飞贼在一地作案不超过三起,
所以几乎不可能再在此地找到她,花管带是自己的爱婿,可不愿意让他去接这没
机会的案子。
而花管带却有他的想法。
他说:「白菊花作案的目的既然是为了扬名立万儿,达不到目的是不肯罢休
的,案子出来以后,头两家虽然报了官,但官府并未公开案子的情况,而第三起
案子胡老爷子又没有报官,所以仍有机会让她再次作案。她是个新手,虽然功夫
不浅,但难免心浮气躁,利用她急于扬名的心理,是有机会抓到她的。依我看,
不如如此这般……」
果然,第二天,省城四门贴出了巡抚衙门通缉女飞贼「白菊花」的告示,这
是官方第一次证实「白菊花」的存在。
不过,对于她的功劳,写的却是:连续入室盗窃十余起,窃得赃物铜钱三百
余吊,另有银酒壶、银戒指等财物若干,杀死老妇一名,溺杀幼童两人。
这张告示,表面上是说「白菊花」罪大恶极,骨子里却是说她不过是个偷鸡
摸狗的小鳖贼。
您想啊,神偷怎会去偷那些臭了街的铜钱呢?而且,有道是「盗亦有道」,
讲究是「留财不留命」,杀人可就不是神偷该干的事儿,这会激起武林共愤的。
所以,告示贴出来没几个时辰,巡抚告示上就被人贴上了一张「白菊花」的
宣战书,在上面对官府篡改事实的事儿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且对巡抚衙门提出挑
战,要张巡抚划下道儿来。
张巡抚那么大的官儿,怎么可能划下道来同一个女飞贼赌什么胜负呢,不过
这不等于官府中的人不能同「白菊花」赌胜,于是,在白菊花的挑战书旁又贴上
了新的帖子,上面写明要在南市的「得月楼」顶上放一枚夜明珠,叫「白菊花」
三日内来取。
若「白菊花」得手,则当众给她磕三个响头,请她送回以前盗走的财物,并
以夜明珠为赌胜的彩物相赠,若「白菊花」失手,要将她千刀万剐。
落款是「掐花手」花敏。
这绰号可是花管带自己起的,写这么一个绰号的目的只有一个,进一步激怒
「白菊花」,使她不能不应战。
真放颗夜明珠?真放!巡抚大人家里有这么个东西,给花管带借来了,价值
连城啊!谁不心动?!
夜明珠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大中午放上去的,放好后花管带和两房妻妾在「得
月楼」上吃酒,楼下全是看热闹的人,一直坚持到半夜才散。
这三天里,三夫妻就住在「得月楼」,每天晚上有一个人坐在楼顶守着,白
天则在楼中的客房休息。
两天两夜过后还没动静,第三夜是花管带自己上去守着,一直到了天亮,也
没见「白菊花」的人影儿。
天光大亮,人们又在楼下聚拢起来看热闹,三小姐和紫嫣也起了身到楼前空
地往上看,却见那夜明珠仍然好好地放在楼顶的一个玉杯里,花管带站在旁边,
显得有些着急。
三个人并不怕那「白菊花」来偷,怕的是她不来,就算她再强,来了至少可
以知道她是谁,以后还有机会拿她,她要是不露面,那就一切都白费。
(十二)
看看日上三竿,从夜明珠放上去快有三十六个时辰了,待午时三刻一到,赌
胜的时间就过了,如果「白菊花」不来,她就输了,可花管带也没机会抓她。
花管带有一点儿恼怒地向着楼下的一妻一妾说:「看来这白菊花徒有虚名,
不过是个鼠窍狗偷的小贼,算了吧,咱们该回了,让巡抚衙门的差役们来把夜明
珠拿走。」
三小姐听了答道:「既然如此,我们且去楼中吃了饭再走。」
「也罢。」花管带答应一声,看着一妻一妾纵身上了二楼,赢得下面观众一
片喝彩。他自己仿佛恋恋不舍地走到屋檐上,众人瞪大了眼睛,想看他如何从房
顶上面进到楼里。
花管带仿佛想给众人作一个表演似地,身子向下一栽,以脚为轴翻向下面。
在人们的想法中,他会借这一翻从窗户蹿进楼里,这已经够令人惊讶了,然
而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人已经几乎翻下屋檐的花管带不知怎么来了个突然
刹车,而且又翻回去了,不光如此,借着这往回翻的势头,他的人突然跃起,腾
空飞向那枚夜明珠。
人群惊呼了一声,这才看见从屋檐的另一头,已经有一个快得几乎无法看清
的黑影飘向了夜明珠。
两个人影在空中相遇,「叭」地一声暴响,那个黑影便突然止住,变成一个
黑衣女人的身影从楼顶飞落楼下,而花管带也顺手抄起夜明珠飘回到房檐边。
那黑衣女人在空中喊了一声:「好厉害!」
头朝下直撞下楼来,快要落地的时候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掉转身子变成头上脚
下的姿态,脚刚一着地,便又腾身而起,就想从人群的脑袋顶上飞出去逃走。
但已经晚了,迎面遇上了花管带的姨太太紫嫣,手舞娥眉刺拦住了去路。
女贼不敢恋战,转身又朝另一个向逃走。
「哪里走?!」三小姐张梦鸾使软剑站在那里。
这夫妻三人的配合实在是默契。
原来,从那颗夜明珠一放到楼顶上,花管带就已经盯上了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的女飞贼「白菊花」,原因是她的眼神与众不同。不过,花管带不能因为她眼神
怪异就去抓她,他必须人赃具获,所以一直在等今天。
一般人认为,女飞贼动手一定要选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人多的时候不大可
能作案。
花管带却不这么认为,因这样一个专业女飞贼的功夫不是一般小鳖贼可比,
越是不可能的时候越有可能作案,所以,当他自己值夜的时候,实际上却是在睡
觉,不过两个眼睛是睁着的,他早已感觉到了女飞贼埋伏在楼后,所以早晨天一
亮,他便通过事先约定的信号通知了自己的妻妾,让她们配合自己擒贼。
借着守夜的机会,他悄悄将一根极细的天蚕丝绳一头拴在楼脊上,另一头夹
在手指缝里,靠着自己的绝好轻功和借着丝绳的这一点点力,他完成了几乎不可
能的空中刹车回翻的动作,正好在女贼的手触到夜明珠前拦住了她。
女飞贼的轻功确实不错,但内功和力量就差远了,两人空中一对掌,「白菊
花」就落了下风,被击落楼下。
女贼知道这一男两女的武功一定不善,三个人围住自己,想要毫发无损地逃
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便干脆站下来,从背后拔出了那口乌黑的单刀。
为什么是乌黑的?因为刀的表面用东西练过,乌黑的刀在夜间不会反光,便
于隐蔽,其实刀刃还是磨得飞快的。
「呔!大胆女贼,你赌胜负已经输了,还不把刀放下,束手就擒。」
花管带把夜明珠在身上收好,从楼顶上跳下来,腰间也抽出一口软剑来。
「束手就擒?」女贼心里说:「帖子上写得明白,那就得千刀万剐,管他什
么赌胜,我还是保命要紧。」
她要早明白这些,管他什么赌胜,来个打死不出头,也不至于落入圈套,到
了这步田地,后悔也晚了。
「呸,说什么束手就擒,有本事来抓我!」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向四周扫视,
看看哪一边的防御力量最弱,可以给自己提供逃脱的机会。
「好,既然你不见黄河不死心,本大人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看剑!」说完,
把剑一抖,带着一阵啸音,一阵风一样向「白菊花」杀来。
「来得好!」女贼叫一声,把刀一摆,看似要招架刺来的软剑,人却横着飘
出去五、六步远,直接飘到紫嫣跟前,她早就看好了,这个小妇人在三个人中功
夫最差,而且使的又是短兵器,应该是三个人中的软肋,所以便来一个声东击西,
企图从这里突破。
等刀斜肩带背往紫嫣头上劈下来,才知道人家的功夫也许不如她,但并不像
她想象中的那么弱,因为紫嫣有着十分怪异的功夫,见刀过来也不挡,细细的小
腰一扭,整个上身竟然以女贼根本无法想象的幅度一摆就躲过了她的刀。
连续三刀,被紫嫣轻易躲过,第四刀直上直下劈下来,紫嫣的脚才动了动,
不过这一动,可就随手还攻了一招,两支娥眉刺一支直指咽喉,另一支刺向她的
肚脐眼儿。
来的方向十分怪异,女贼的刀使老了,无法回防,吓了一机灵,急忙向后一
跃,退出一丈多远,随手架过三小姐攻来的一剑,来不及转身迎敌,只得又向侧
面跃出五、六尺远,脚下好像踢到了一块石头,身体失去了平衡,一歪就跌进了
一个人的怀里。
持刀的右手被人抓住,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左腰间揽过来,直捂向右胸前。
直觉中,「白菊花」感到那搂住自己的是那个男的,一阵强烈的羞耻感使她
的左手及时地挡在自己的胸前,才没有被人家吃了豆腐。
那男人的手劲真大,只一捏,「白菊花」就感到右手像被铁钳夹住,痛入心
脾,老老实实松手扔了刀。
那男人真坏,竟松开右手,也绕过自己的腰间揽向自己的下腹,迫使她把自
己的右手也只能收回来捂住下阴,虽然没有用绳子,自己却像一根棍子一样束手
束脚,老老实实地让人家搂着。
她感到那男人用力把自己的身子搂紧,自己的屁股被迫贴紧了人家的下腹,
一根硬撅撅的大家伙顶在了自己的屁股下面,那强烈的屈羞感使她不由自主地落
下泪来,真后悔为什么要向人家下帖子赌胜。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哄地叫起好来,这种场面可真难得一见。
三小姐两个看了心里酸溜溜的,脸上却一副没什么的表情。
(十三)
花管带没带绳子,也没打算用绳子,他有许多比捆绑更有效的办法让这女贼
老老实实,眼前这种办法就十分管用。
他两臂一用力,把那女贼抱离地面,左手按住女贼自己捂胸的左手,右手腕
压过女贼捂住自己下阴的右手背,紧按着她的左大腿根,让她的整个身子向左边
倾斜过去,就那样头高脚低,斜叉叉地搂着往巡抚衙门走。
一路上围观的人们又笑又骂,把个女贼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她也想过反抗,自己的力量没有那男人大,但也许能够侥幸挣脱,可一想到
自己的手一离开,人家的手就要伸进自己那些碰不得的地方,她便气馁了,只有
一个劲儿地骂花管带下流,可人家花管带这时候脾气好得很,听着她骂,也不急
也不恼,还十分开心地笑。
三小姐和紫嫣跟在花管带后面,本来见自己的男人把别的女人搂得紧紧的心
里很不是滋味,听到女贼骂,自己的脸上也有些发烧,不过等听到围观的人们的
议论,都是赞成老公的作为的,想法便慢慢改变了。
男人嘛,寻个机会吃豆腐是天性,否则就不是男人了,再说,这女贼也确实
该这般修理一下儿,要不然都去当神偷,那还了得!听说自己的老爹爹对付女犯
人比这还让人脸红,相比之下,自己的老公已经算是柳下惠了。
到了巡抚衙门前,那老班头出来说,张大人已经知道女贼就擒的事情,花管
带是七品武官,这女贼的案子就交给他审,不必送巡抚衙门了。
花管带知道,这是故意要让他把这女贼继续这么搂着游街示众,一是要显一
显他花管带的功劳,二也是起到对匪类的震慑作用,便叫三小姐两个先回府,自
己把那女贼从其他的街道游着街转到天色黄昏,这才回到绥靖营。
对于一般人来说,抱着一个大活人遛一下午那可受不了,不过,对于功夫在
身的花管带来说,这简直象吹糖人儿一样容易。
倒霉的是那个女贼,整整半天都在满街筒子人的嘲笑羞辱中渡过,心里的滋
味该是个什么样了,让人想得出可说不出。
尤其是,她早就听说过从前有个押寨夫人在处死之前,就是在这个花管带的
营中象娼妓一样失了贞节,吓得她哭个不住。
到得营中,花管带把女贼交给手下,钉了镣铐,关在那木笼子里,自己回到
府中,与一妻一妾摆酒庆功。
两个女人对自己今天没得着机会多试试手感到有些遗憾,花管带答应她们,
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就让她们打够了自己再上,两个女人这才满心欢喜起来。
花管带告诉她们姐妹,明天自己要亲自审这女贼,要逼出那三件赃物,这女
贼不会轻易吐口,所以可能要给她动刑,问两人用什么刑法最好。
三小姐心里明镜儿一样,知道他想什么,呸了一声道:「你们男人就想那些,
还用问,把我爹爹的三件宝用上不就行了。」
然后又想起什么来:「哎,让我们姐妹去给她动刑好不好?」
「为什么?」
「用那些办法审女犯虽然管用,但让你们男人动手说出去总不大好听,我们
是女人,就不妨事,到时候,只要你让周围的人退下,我们动手,你在旁边看着
不就行啦?」
其实更重要的意义是,三小姐过去意使气指地惯了,自打那次挨了花管带的
屁板儿,便再不敢胡来,在家里,虽然自己是女主人,但为了收拢人心,也不能
随便冲着家人仆妇撒气,所以憋着火有些难受,现在有了机会发泄一下,可不是
个好事儿吗。
正因为如此,三小姐才主动要求当打手,防备老公玩儿女犯人倒在其次,从
此以后,凡是花管带审女犯的时候,必定是三小姐和紫嫣在场。
却说第二天吃过早饭,夫妻三个来到营中,花管带在桌子后面坐定,命把那
女贼提来。
虽然此前花管带也见过这女贼,但她是化过装的,看不真切,昨天捉她的时
候,脸上一直蒙着黑纱,为了向人们证明女贼确实是「白菊花」,所以也没有给
她取下来,加上回营时天色已晚,自己又急着回家同妻妾庆功,并没有仔细看过
这女贼长得什么模样,此时自己完全控制了局面,便可仔细欣赏了。
那女贼中等个儿,比例均匀,十分苗条,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用黑绸子束
着腰,益发显得胸脯高耸,腰肢细柔,美臀高翘。
脚下一双黑色牛皮软靴,顶着两颗黑绒球。腿儿在全身的比例中显得很长,
怪道有如此轻功。她的头上用一方黑巾束发,另有一条黑纱遮面,从黑纱上露出
来的眼睛和额头看,她应当是个生得不错的女人。
花管带叫手下把她脸上的黑纱取下来,果然是个十分标致的女人。
只见她年龄大概比花管带大个一两岁,白白净净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
细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多少有点儿鹰钩,小嘴红红的,虽不敢说比三小姐漂亮,
至少也能说是半斤八两。你看她扭着个头,斜着个眼睛,一脸的不服气。
花管带见她钉着镣铐,叫兵丁给她摘了,手下有些犹豫。
花管带说:「不妨,她跑不了的。」
于是,两旁兵丁过去给她去了刑具。那女人自然是想跑,不过一看三小姐和
紫嫣在门口站着,知道没戏,所以也就暂时断了这个念头。
花管带这是第一次审案子,不过从戏文里还有说书的那儿听过不少大老爷升
堂的事儿,再者说,他这儿也不是什么衙门,用不着那么麻烦。
「咄,下面可是白菊花么?」
「知道还问!」
嘿,胆子还不小。
「见了本将爷,为何不跪?」
「俺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父、单不跪狗官。」
两旁兵卒过来,往她膝弯儿里猛地一脚踹过去,一般人马上就得跪下,这女
贼只晃了晃,仍然站着。
三小姐两个看见,知道她身上有功夫,一般人奈何她不得,便想自己动手,
花管带使个了眼色,示意不用她们。
「犯人在我面前从来不敢站着回话,你这女贼如此大胆,就该受些教训。来
呀,把她裤子给我脱了,什么时候跪下什么时候给她穿上。」
(十四)
「喳!」答应一声,两边兵丁呼啦就往上拥,那女贼一听,双手把裤腰抓住,
大声骂起来。
这群兵丁倒是没有女贼力气大,使劲掰她的手也掰不开,不过人多呀,倒是
把她扯倒了,虽然脱不了裤子,那手可不管好歹,在她那圆圆的肥臀上摸起来。
花管带可不是怕骂的,他笑着看着:「骂吧,骂吧,骂得老子高兴了,叫他
们给你在裤裆里夹上一杆枪。」
女贼没有办法,使劲儿团起身子,怕人家急了直接把裤子撕烂,这屁股照样
还是得露出来,这一来可好,几个兵丁把她一拎一按,刚好是跪着放在地上。
「你到底还是跪了。」花管带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摆了一下头,
让两旁士兵躲开,那女贼没再站起来,就那么跪着,别着脑袋,本来白白的脸儿
被那一折腾羞得通红。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多少年纪,哪方人氏,与我从实招来。」
「哼!」她小脸儿一扭,来个懒得回答。
「我看你这裤子系得挺紧,不知道好脱不好脱,咱们还是再试试吧。」
「吴小芸,虚岁二十二,杭州人,怎么样?」没等两旁兵丁再动手,她就出
声了,虽然声音中充满了英雄气概,可到底还是招了。
三小姐和紫嫣两个在门口听着,一开始听见说要脱那女飞贼的裤子,两个人
都羞得脸红脖子粗的,后来见女贼也跪了,也招了,又不由得窃笑。
想一想,老公这招虽损点儿,可确实管用,要是自己当了飞贼落在他手里,
碰上要脱裤子的时候,也得招,反正要的是口供,管他用什么方法呢。
「吴小芸,我且问你,你一共作了多少起案子,窃得赃物多少,放在哪里,
谁是你的同伙,给我一一招来。」
「我乃是安善良民,不知老爷问的是什么案子,又哪里来的什么赃物。」
「哈哈!玲牙利齿啊!好,不知道是吗?那我问你,何记当铺的宝珠可是你
偷的?」
「老爷,抓贼要抓赃,没有赃证,怎可诬良为盗?」
「说得好,老子正要问你赃证何在,既然你不肯说,老子只好让你尝尝咱三
宝的厉害。」
女贼一听,就知道这位爷不可理喻,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你
不是要赃证吗,我要你自己说,说不出来就上刑。
「老爷,律条上写得明白,没有人证物证,你不能给我用刑。」
「啊,是吗?!可惜老子这里是兵营,不是衙门,律条只管文官,不管武将
的。老子现在就是想让你自己把赃证拿出来帮老子给你定罪。我劝你还是老老实
实招了吧,免得受苦。」
「我没犯事,让我招什么?」
「好硬的嘴!你们都下去吧。」
花管带使了个眼色,让兵丁们都出去,这些兵丁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
个暗笑着退了出去,只留下花管带三口子和那个女贼。
「吴小芸,知道本省的三宝吗?」
「不知道!」
其实哪能不知道呢。
「尝过就知道了。娘子,紫嫣,帮这女贼想想赃证在哪儿。」
三小姐早就迫不及待了,同紫嫣两个一左一右向女贼走过来,吴小芸知道这
一关是过不去了,不如拼了命,打出去吧。
于是,就在两女离她已经够上步数的时候,她突然发难,一转身,左脚向紫
嫣面门一撩,人却飘向右边,直扑三小姐而去。
这次她攻击的是三小姐,因为上一次她把紫嫣当成对方的弱点进行袭击未成
功,所以这次希望三小姐是真正的弱点。
谁知人家两个看上去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早有准备,正想同她交交手呢,这
可找到了机会。
女贼本想借突然袭击撕开一道缺口冲出去逃跑,可一动上手,才知道人家的
功夫不比自己差,她马上就被三小姐纠缠住,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而且,那男
人从上面走下来,好整似遐地走到了门口看热闹,其实是把她逃走的路给彻底封
死了。
女贼感到了绝望,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拼一个够本,拼俩赚一个,所以这
一场打得十分热闹。
三小姐自小习武,这还是头一次与人性命相搏,心里特别兴奋,把看家的本
领都使出来了。
吴小芸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顾不上自己会受伤,用的都是拼命的打法,所
以虽然三小姐功夫比她强一点儿,两人还是只打了一个平手。
看看打了一百余个回合,不分胜负,紫嫣看得手痒,在一旁叫道:「小姐,
你下来歇歇,让我上去试试手。」
三小姐打得有些累了,便「托」地跳出圈子说:「你来吧。」
吴小芸的武功比三小姐稍差,却比紫嫣强一点儿,先同紫嫣交手还会有赢上
一局的机会,先同三小姐动手可就没戏了。
因为在同三小姐的拼斗中,她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而紫嫣却是个生力军,
所以交上手没多久,吴小芸就感觉有些顶不住了,手上没了力气,脚下也不稳当
了。
心里说:「完了。」
才想到这儿,紫嫣一腿便扫到了她的脚脖子上,吴小芸「扑通」一声趴在地
上,被紫嫣上去用膝盖在后腰上一压,没再起来。
(十五)
「你们诬良为盗,该当何罪?」这是吴小芸最后的一点挣扎。
三小姐可不管她那一套,过去扭住她的两手,同紫嫣一起两个人把吴小芸拖
起来,由紫嫣把吴小芸的腰间绸带解了,再剥了上衣,只剩个肚兜儿,把她两手
并在身前,用绳子捆了,再把两脚也捆住,吴小芸便有天大本领也使不出来了。
然后,她们把吴小芸拖到院子里,那里还有十几个等着听招呼的兵丁,花管
带本想把他们也轰走。
三小姐却说:「不必了,等会儿让他们看热闹,需要的时候也好帮帮忙。」
三小姐两个把吴小芸吊着两手捆在西厢房的廊下,使她只能踮着脚尖站着,
然后叫军卒去寻些饴糖和一只洗澡的大木桶来。
士兵们很愿意跑这种腿儿,不一会就找来一大碗饴糖和一只大浴桶,三小姐
叫把糖放在一边的地上,大浴桶放在吴小芸旁边,灌上满满一桶冷水。
自己同紫嫣两个却过去一边一个,把手在那女贼穿着红肚兜儿的胸乳上拍了
拍:「怎么样?想不想说?」
「你们怎么可以污辱良家妇女?!」吴小芸拼命扭着身子。
「我们是女的,想污辱你也污辱不了哇。」三小姐十分恶毒地笑着说。
「你们还算是女人?下流!」
「下流不下流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再下流也是从一而终。你呢?一会当着这
营中兄弟的面脱了裤子,你说谁下流哇?」说着,把手指捏住肚兜带子的绳头,
那里系的是活扣,一扯便开,女贼惊恐地扭着身子。
「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招了就放开你。」
「没什么可招的。」
「好。」
三小姐一扯,那女贼「啊」地尖叫一声,肚兜儿就开了,变成一个红绸片松
松地垂在身前,从两腋处露出两块雪也似的肉球,不过还好,至少还有肚兜儿的
颈带吊着。
「有招吗?」
「无招。」
颈带也被扯断了,高耸的两颗玉乳露了出来,挺着两只红红的乳尖。
「有招吗?」
「无,无招。」
鞋袜被剥去,露出一双纤纤玉足,又解开捆着的双脚,然后裤带一松,女贼
带着哭腔尖叫了一声,便露出了滚圆的大屁股和小腹下那黑茸茸的三角地。
这女贼的主要武艺在于轻功,轻功是靠下肢的,所以她的两条腿十分强壮,
肌肉疙瘩十分明显,屁股也是圆滚滚的,肉皮紧绷在肌肉上,就像现在的体操运
动员。
女贼的阴毛很浓,漆黑如墨,在汉白玉一样的皮肤映衬下显得特别诱人。
花将军的下面硬了,那十来个兵丁更是忍不住哼将起来。
「怎么样,想不想让这些弟兄们看看你腿子中间的样子?不想就赶紧招。」
「混蛋!贱人!我就是死了,也不与你干休。」吴小芸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不干休又怎么样,在这边打不过我,到那边就更打不过我,你认命吧。」
「贱人!贱人!」吴小芸现在除了骂,再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
「骂吧,一会我让你想骂都骂不出来。」转头又冲着紫嫣:「咱们先给她来
哪一种刑法?」
「就来黑芝麻拌豆腐吧。」
「好,就依你。把饴糖拿过来。」
一个士卒屁颠屁颠地把那碗饴糖递给三小姐,三小姐用拿指沾了一些,然后
伸进吴小芸的毛丛当中,只见吴小芸突然全身紧张起来,小嘴张着想喊却强忍着
没喊出来。
「怎么样?舒服吗,过一会儿还更舒服呢。」三小姐说完,然后把手抽回来
又沾了些饴糖,再伸进去,前后折腾了三、五次,又把些饴糖从吴小芸的毛丛里
面顺两腿的内侧一直到大脚趾抹了一长条。
「小贱人。」三小姐骂道:「过一会你自己就会分开腿子让人看春宫。紫嫣,
把东西拿出来。」
「哎。」紫嫣幸灾乐祸地答应一声,到屋里去拿了一个大肚坛子出来放在吴
小芸的脚前头。
「贱人,想看看吗?」紫嫣问道。
「混蛋,放开我。」吴小芸显然猜到里面的东西,身子扭得绞股糖一样。
「那就快招。」
「我没干什么,叫我怎么招?」
「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小姐过去亲自掀起了坛子盖,然后站过一边。吴小芸惊恐地扭动着身子,
不停地说:「放开我,快放开我。」
那坛子开始并没有什么动静,但突然之间,从里面爬出了一群黑黑的大山蚂
蚁。
张巡抚是练武之人,这蚂蚁是非常好的补益品,经常叫人去乡下收购来吃,
三小姐也是从小就吃这个,并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但那女贼可就不一样了,一是女人天生害怕这些虫虫蚁蚁的东西,二是一想
到那东西闻到饴糖的甜味就会往那个地方爬,这心里头就发麻发痒,登时起了一
身鸡皮疙瘩。
看着那大群的蚂蚁浩浩荡荡奔自己的脚下爬过来,吴小芸便顾不上骂了,吱
吱哇哇地尖声哭叫起来,两脚乱踩,生怕那东西沾到自己身上,可惜的是,那蚂
蚁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千上万。
哪里躲得开呀,眼看着下面已经没了站脚的地方,吴小芸只得把腿蜷起来,
让脚离开地面。
那些蚂蚁也煞作怪,那么大一个院子,偏偏就聚在吴小芸的下方,团成脸盆
大小,足有半寸厚的一个大圆饼就是不走。
吴小芸现在就靠着捆住两手的绳子吊在半空,两腿蜷着在半空摆动。